第59章 恩威並施

因為再次達成共識，郁小閑和錦娘有一次高度團結起來。黃有才的生日酒預算被提高到了一千兩銀子，擺了十二桌酒，請了本地的士紳和大戶人家的當家人，連同太太，公子小姐們，連給跟來的下人們打賞用的都是清一色的兩錢的小銀豆。郁小閑自己把在揚州采買的上等衣料按照最華麗的排場給自己和錦娘，招娣做了新衣服，揚州李管事送的那些華貴首飾也被郁小閑全部拿出來給她們這三個女人打扮起來。那些奢華的首飾讓見識過富貴的錦娘都很是滿意，招娣更是羨慕不已,預備向母親請求兩件當嫁妝用。

作為這次宴會的絕對主角，黃有才，郁小閑更不敢馬虎，她親自給黃有才造型，穿上上次改出來的豪華男裝。黃有才手指上光寶石戒指就帶了三個，帽子上也鑲嵌了一塊紅寶石，袖口用上了金絲繡，絕對有王孫公子的排場。郁小閑也不願意這麽鋪張，可形式逼著她不得不這樣做，這一次要徹底震懾住那些把他們當成肥羊的人。

黑哈丁來到山城之後，郁小閑就對所有人說黑哈丁是她的一個遠房的表叔，是西域的大商人，讓大家都要尊重老爺子。黑哈丁這次在這邊幫著郁小閑做了很多事情，連黃家宅院裏的許多采買都是他在幫忙，黑哈丁本來就是商人出身，雖然聽不懂這邊的方言，可他察言觀色就能明白這些人打的什麽主意。

郁小閑讓黑哈丁在黃有才的生意宴會上作為她的娘家代表，她的娘家人坐在上座，她想讓那些要打她家產主意的人害怕。讓他們知道，她有很多後手，很多背景還沒有暴露，讓那些人投鼠忌器。不敢在她再次離開縣城去揚州的時候鬧出什麽事情來。錦娘看見這次郁小閑從揚州回來之後，貌似賺到了大錢，心裏想的更多了。要不是郁小閑跟她說了給招娣招贅的事情，她還真會追根問底，至少那個胡人的身份可是可疑，可現在是一致對外的時候，郁小閑就算真的和別處的男人有瓜葛，錦娘還是要力挺郁小閑。

臘月十四日的清晨，趙岐終於帶著蛐蛐回到了清雅院。聽到先行趕回來報信的家奴通報。郁小閑早早守在門口，親手把小家夥從馬車上抱了下來，並讓人趕緊伺候他洗澡更衣，給蛐蛐換上華貴的衣服，戴上一個精美的鑲嵌玉石的金項圈才打發他去見姐姐。蛐蛐在揚州待了四個多月。學會了不少揚州話，而且見識上比從前在山裏不知道強多少，還學了詩文，看見家裏人還不知道多能說道，讓屋子裏充滿了歡笑聲，先頭到的不少人家的太太看著蛐蛐，心裏就有了很多想法，這正是郁小閑想要的結果。今天是黃有才過生日，蛐蛐作為家裏唯一的香火傳承。是絕對的主角，一定要在氣勢上給黃家長臉。

開席之後，所有客人看著酒菜都很吃驚。酒宴上的菜式很特別，好些菜都是郁小閑用帶來的海鮮醬調味的，風味獨特，菜品中還有腌制的海產品和海產品幹貨做成的美味。對於山裏人絕對是難得的上等菜肴。宴會上的酒也是揚州帶來的女兒紅，就沖名氣都比山裏的酒讓大家想多喝一杯。眾人吃喝著難得的海味，看著穿戴格外富貴的黃家主人，各人內心的想法都很不一樣。有些人是羨慕妒忌郁小閑驟然的富貴，有心奉承，還有一些人急於知道黃家夫人的背景，如何能在短時間裏賺到那麽多的錢，自己家能不能搭上這條線也跟著賺錢。還有些人內心有些膽寒，他們就是黃家內部的一些族人，他們本來想借機侵占黃有才家的家產。

當這些人漸漸知道黃有才是個傻乎乎的人，家裏全靠太太和一個姨娘支撐的時候，他們就開始謀劃著如何從一個女人當家的手裏把財產搶到手裏。他們想把郁小閑說成一個不守婦道，跟著金世萊姘居的賤婦，然後預備著控制住黃有才和他的獨子，只要把郁小閑抓住，逼著她拿出家產之後，再讓黃有才休妻，就可以族人的名義幫黃有才管理家產，然後一步一步把黃有才的家產吞掉。假如蛐蛐沒有去揚州，錦娘把黃有才以治病為名藏起來，也許他們早就把這件事辦成了。

郁小閑已經調查出了誰是打自己家產主意的人，在酒席上故意把黑哈丁說成北方富商，是自己的表叔，隱約展示了一下自己家在北方地區的實力。郁小閑和各位太太互相敬酒的時候，還有半明半暗地說自己跟福王府的姬妾是結拜姐妹的有關事情，還有那些是小閑居會員的名字和家世也成了郁小閑口中的揚州新聞，讓那些想動手奪家產的人家的太太嚇得身上直冒冷汗，都悄悄給自己家的男人報信。

郁小閑當天的打扮故意用了西域風情的首飾，她刻意把那些黃家人安排在內屋裏擺上三桌子酒，當著舉人老爺的面威脅那些挑頭的黃家族人。這件事能成事，少不得有舉人老爺的參與。郁小閑對著這些人也發了狠話，她舉著酒杯說到：“我家的嫡親老太爺是個大善人，在南京府也不是泛泛之輩，不然也不能和我郁家結親。他為了報答竹山上的老太爺對自己的救命之恩，不忍心看竹山上的老太爺沒有後嗣才讓我們來山裏拜幹爹報恩的。如今我家老太爺已經成了山神，還給家族的各位指了一條財路，這樣的福氣真是上天的恩賜，大家都應該珍惜。可有些人就不明白自家的身份，總想著興風作浪，還把主意打到我家頭上了。我今天就放下一句話，要是我以後還聽到了有人想欺負我們這些外來的人，別怪我心狠手辣，我黃郁氏的娘家是最護短的，看不得有人欺負自己的宗室。花上幾千兩銀子，讓某些人吃官司吃到斷子絕孫，我郁家絕對能幹出來，我身上可是流著狼的血，不會像漢人一樣委曲求全。”

聽到郁小閑的狠話，好幾個男人的臉色都憋得像豬肝色，有兩個人的手都在打抖。郁小閑威脅完畢，又當著眾人的面，給舉人老爺送上了當年的春節禮物，一對十兩的金錠，還有一盒子海產，口中說到：“區區薄利，族長請笑納。”算是給足了黃家族長的面子。黃家三房裏面有兩家素來老實本分，沒有參與對付郁小閑家的陰謀，他們在酒席上最為鎮定。

郁小閑突然走到他們兩家當家人面前說到：“兩位叔伯，侄媳婦有一事相求，還望兩位叔伯不要推辭。”

兩個本來不相幹的人聞聽郁小閑相求，都一時慌神了，他們趕緊說到：“都是一個宗祠的人，有什麽要幫忙的，侄媳婦派人說一聲就好，我們一定盡力。”

郁小閑換上了一幅委屈的面孔說到：“兩位叔伯，你們也看見了，相公摔跤之後，還有血瘀之癥，因此不能操勞。本地大夫說相公的身子還要調養一陣子，尋個聖手給相公施針，輔以上藥方能讓相公痊愈。我這個太太為了尋訪名醫，求靈藥救治相公的頑疾，不時要出門。家中的姨娘不能出來主事，我想邀你們兩家幫著我家照應一二，你們看，願不願意幫我們這些婦孺。我也不會讓你們白幫我們，以後我包下你們兩家的山產去遠方販賣，還讓你們幫忙我家在本地的生意，每年至少讓你們兩家有五百兩銀子的收入。”

那兩家人都是人丁單薄，山產比較貧瘠的門戶，平日安分度日，過得不算寬裕的人家，一年大約就是一百多兩銀子的進項，突然聽到郁小閑請他們在場面上幫忙，還主動幫襯他們，自然是歡喜地答應了。郁小閑如此示威之後，又恩威並施，還拉攏了黃家的兩家小戶，讓其餘的族人也都心動了，從此之後應該沒有人會再招惹黃家的這個有異族血統的當家媳婦了。郁小閑總算是把山城這股暗流給堵住了，她為了演這場戲也嚇出了一身冷汗，她現在還不想和這些宗族勢力去鬥，能鎮住他們就好了。不過鎮住了黃家的人，也還要對付其他想欺負自己家的人，看來年後還要布局一番，女人當家是很難的。

這件事平息之後，郁小閑總算可以安心準備過年了，那些好東西，她也不在蕪湖縣城出售了，全部在宣城，蕪湖，還有揚州出手。臘月十八的時候，秋冰月才得以見到郁小閑，把羅七娘得病的事情告訴了她，還解釋到：“知道姐姐忙著打理姐夫生辰的事情，不想讓姐姐分心，如今金大奶奶一日比一日好，姐姐也得空去看看她。”

郁小閑聽到這樣的事情自然不願意耽擱，聽秋冰月把事情說了，就急忙帶著一些藥材和補品去看望羅七娘，那一天是難的大晴天，羅七娘的病也算是徹底好了，聽到郁小閑來訪便命人請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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